(公元 1764 年)清.徐大桩(灵胎、洄溪)着。二卷。分为“经络脏腑”“脉”“病”“方药”“治法”“书论”“古今”七门,论医学的源流利弊,议论通达。但有时也不免矫枉过正。

内容简介

共收集评论文章九十九篇。上卷为经络脏腑、脉、病、方药,下卷则治法、书论(并各科)、古今。纵横捭阖,触及之处,每有新见,发前人之未发,言常人所不敢言,尤针砭时弊甚多,论述道理深湛。
此书颇多先进之论,例如作“治人必考其验否论”,指斥“今之医者,事事反此,惟记方数首,择时尚之药数种,不论何病何症,总以此塞责,他认为,“若医者能以此法(效验)自考,必成良医;病家以此法考医者,必不为庸医之所误。”是颇具‘实践检验”为标准之义。种人痘法本非传统,当时推行尚多阻力,徐氏却具真知灼见,指出有“九善”(九大好处),作不遗余力之提倡。
作品目录编辑 卷上 卷下 元气存亡论 躯壳经络脏腑论 表里上下论 阴阳升降论 治病必分经络脏腑论 治病不必分经络脏腑论 肾藏精论 一脏一腑先绝论 君火相火论 诊脉决死生论 症脉轻重论 脉症与病相反论 中风论 臌膈论 寒热虚实真假论 内伤外感论 病情传变论 病同人异论 病症不同论 病同因别论 亡阴亡阳论 病有不愈不死虽愈必死论 卒死论 病有鬼神论 肾虚非阴症论 吐血不死咳嗽必死论 胎产论 病有不必服药论 方药离合论 古方加减论 方剂古今论 单方论 禁方论 古成方剂大小论 药误不即死论 药石性同用异论 劫剂论 制药论 人参论 用药如用兵论 执方治病论 汤药不足尽病论 本草古今论 药性变迁论 药性专长论 煎药法论 服药法论 医必备药论 乩方论 热药误人最烈论 薄贴论 貌似古方欺人论 司天运气论 医道通治道论 五方异治论 病随国运论 针灸失传论 水病针法论 出奇制病论 治病缓急论 治病分合论 发汗不用燥药论 病不可轻汗论 伤风难治论 攻补寒热同用论 临病人问所便论 治病不必顾忌论 病深非浅药能治论 愈病有日期论 治病必考其验否论 防微论 知病必先知症论 补药可通融论 轻药愈病论 腹内痈论 围药论 《难经》论 伤寒论论 金匮论 脉经论 千金方外台论 《活人书》论 《太素脉》论 妇科论 痘科论 幼科论 疡科论 祝由科论 兽医论 四大家论 医家论 医学渊源论 考试医学论 名医不可为论 邪说陷溺论 涉猎医书误人论 病家论 医者误人无罪论 作品思想编辑 播报 元气存亡论 养生者之言曰:“天下之人皆可以无死。”斯言妄也。何则?人生自免乳哺以后,始而孩,既而长,既而壮,日胜一日。何以四十以后,饮食奉养如昔,而日且就衰?或者曰:“嗜欲戕之也。”则绝嗜欲可以无死乎?或者曰:“劳动贼之也。”则戒劳动可以无死乎?或者曰:“思虑扰之也。”则屏思虑可以无死乎?果能绝嗜欲,戒劳动,减思虑,免于疾病夭札则有之。其老而眊,眊而死,犹然也。况乎四十以前,未尝无嗜欲、劳苦、思虑,然而日生日长。四十以后,虽无嗜欲、劳苦、思虑,然而日减日消,此其故何欤? 盖人之生也,顾夏虫而却笑,以为是物之生死,何其促也!而不知我实犹是耳。当其受生之时,已有定分焉。所谓定分者,元气也。视之不见,求之不得,附于气血之内,宰乎气血之先。其成形之时,已有定数。譬如置薪于火,始然尚微,渐久则烈,薪力既尽,而火熄矣。其有久暂之殊者,则薪之坚脆异质也。故终身无病者,待元气之自尽而死,此所谓终其天年者也。至于疾病之人,若元气不伤,虽病甚不死,元气或伤虽病亦死,而其中又有辨焉。有先伤元气而病者,此不可冶者也;有因病而伤元气者,此不可不预防者也。亦有因误冶而伤及元气者,亦有元气虽伤未甚,尚可保全之者,其等不一。故诊病决死生者,不视病之轻重,而视元气之存亡,则百不失一矣。 至所谓元气者,何所寄耶?五脏有五脏之真精,此元气之分体者也。而其根本所在,即《道经》所谓“丹田”,《难经》所谓“命门”,《内经》所谓“七节之旁,中有小心”,阴阳阖辟存乎此,呼吸出入系乎此。无火而能令百体皆温,无水而能令五脏皆润。此中一线未绝,则生气一线未亡,皆赖此也。 若夫有疾病而保全之法何如?盖元气虽自有所在,然实与脏腑相连属者也。寒热攻补不得其道,则实其实而虚其虚,必有一脏大受其害。邪入于中,而精不能续,则元气无所附而伤矣。故人之一身,无处不宜谨护,而药不可轻试也。若夫预防之道,惟上工能虑在病前,不使其势已横而莫救,使元气克全,则自能托邪于外。若邪盛为害,则乘元气未动,与之背城而一决,勿使后事生悔,此神而明之之术也。若欲与造化争权,而令天下之人终不死,则无是理矣。 【今译】养生家的理论说:“普天下的人都可以不死亡。”这话是虚妄的。为什么呢?人的一生自从出生哺乳以来,开始是孩提,之后是长大,之后是强壮,一天盛一天,为什么四十岁以后,饮食供养和从前一样,而人却一天天的走向衰弱?有的人说:“这是由于嗜好欲念伤害他的缘故。”那么断绝嗜好欲念便可以不死亡吗?有的人说:“这是由于劳动伤害他的缘故。”那么戒除劳动便可以不死亡吗?有的人说:“这是由于思虑扰乱他的缘故。”那么屏弃思虑便可以不死亡吗?果真能够做到断绝嗜欲,戒除劳动,屏弃思虑,能避免疾病早死是有的,而他由衰老到昏耄,由昏耄到死亡,依然如此。何况四十岁以前也不曾没有嗜欲、劳苦、思虑,然而却一天天地生长;四十岁以后,即使没有嗜欲、劳苦、思虑,然而却一天天地消减。这里边的缘故是什么呢。 人们活着的时候,回视夏天昆虫的短命而后笑,认为这种动物的从生到死,何等短暂啊!却不知我们人类其实像这种动物一样罢了。当他坐胎的时候已经有一定的寿数了。所说一定德寿数,就是禀受的元气。看它看不见,求它求不到,它附在气血里边,主宰气血之前。它在人成形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定的气数。好比把木柴放到火上,开始燃烧的时候火苗好小,渐渐的时间久了火焰就猛烈起来,木柴烧完了,火焰便熄灭了。它的燃烧有时间的长短的不同,是因为木柴的质地有坚硬和松软的不同。所以一生没有疾病的人,等到自身的元气自然消耗完了便死亡,这就是所说的享尽天年。至于有疾病的人,如果元气没有受伤,即使病重也不会死亡,如果元气受伤,即使病轻也会死亡。然而其中又有分别:有的是先损伤了元气然后生病的,这是不可以治疗的;有的是因为生病损伤了元气的,这是不可不预防的;也有由于错误治疗而损伤到元气的,也有元气虽然受伤却不严重,还可以保全的。它的等第不是一种。因此诊断疾病判断病人死活的医生,不是看疾病是轻是重,而是看元气是存是亡,就百分之百地没有差错了。 至于所说的元气,寄托在什么地方?五脏都有五脏的真精,这些是元气的分支。而元气的根本存在的地方,就是《道经》所说的“丹田”,《难经》所说的“命门”,《内经》所说的“第七椎的两旁,中间有个小心”。阴阳开合就存于这里,呼吸出入系于这里。它虽然没有火却能让全身都温暖,没有水却能让五脏都润泽。只要这里一线不断,就生命一线不死,都是依赖这个。 至于生病以后保全的方法是什么?元气虽然是有它所在的地方,然而实在是和五脏六腑相连接的,治疗疾病的时候,所用寒药、热药,或攻法、补法,没有掌握它的规律,便会使其实证更实,使其虚证更虚,必定会有某一脏大受伤害。邪气侵入到人体,五脏真精不能接续而至,元气便没有地方寄托,因而受到损伤。所以人的全身,没有一处不应当谨慎护理,而药物不可以轻易试用。至于预防的办法,只有上等医生才能在生病之前预先考虑到,不使病势发展到已经横暴而没法挽救的地步。假使元气能够保全,就自然能够把病邪推托到体外。如果邪气过盛造成危害,就趁元气没受伤,和病邪决一死战,不要拖延造成难以挽回,后悔莫及。这就是掌握其精神灵活运用的办法。如果要跟造化争权力,让普天下的人永不死亡,那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躯壳经络脏腑论 凡致病必有因,因受病之处则各有部位。今之医者曰∶病必分经络而后治之。似矣,然亦知病固非经络之所能尽者乎?夫人有皮肉筋骨以成形,所谓躯壳也。而虚其中,则有脏腑以实之。其连续贯通者,则有经有络贯乎脏腑之内,运乎躯壳之中,为之道路,以传变周流者也。故邪之伤人,或在皮肉,或在筋骨,或在脏腑,或在经络。有相传者,有不相传者,有久而相传者,有久而终不传者。其大端则中于经络者易传;其初不在经络,或病甚而流于经络者,亦易传。经络之病,深入脏腑,则以生克相传。惟皮肉筋骨之病,不归经络者,则不传,所谓躯壳之病也。故识病之人,当直指其病在何脏何腑,何筋何骨,何经何络,或传或不传,传以何经始,以何经终。其言历历可验,则医之明者矣。今人不问何病,廖举一经以借口,以见其颇识《内经》,实与《内经》全然不解也。至治之难易,则在经络易治,在脏腑者难治,且多死。在皮肉筋骨者难治,亦不易死。其大端如此。至于躯壳脏腑之属于某经络,以审其针灸用药之法,则《内经》明言之,深求自得也。卷上\经络脏腑 表里上下论 欲知病之难易,先知病之浅深。欲知病之浅深;先知病之部位。夫人身一也,实有表里上下之别焉。何谓表?皮肉筋骨是也。何谓里? 脏腑精神是也。而经络则贯乎其间。表之病易治而难死,里之病难治而易死。此其大略也。而在表在里者,又各有难易,此不可执一而论也。若夫病本在表,而传于里;病本在里,而并及于表。是为内外兼病,尤不易治。身半已上之病,往往近于热;身半以下之病,往往近于寒。此其大略也。而在上在下,又各有寒热,此亦不可执一而论也。若夫病本在上,而传于下,病本在下,而传于上,是之谓上下兼病,亦不易治。所以然者,无病之处多,有病之处少,则精力犹可维持,使正气渐充,而邪气亦去。若夫一人之身,无处不病,则以何者为驱病之本,而复其元气乎?故善医者,知病势之盛而必传也,预为之防,无使结聚,无使泛滥,无使并合,此上工治未病之说也。若其已至于传,则必先求其本,后求其标,相其缓急而施治之。此又桑榆之收也。以此决病之生死难易,思过半矣。卷上\经络脏腑 阴阳升降论 人身象天地。天之阳藏于地之中者,谓之元阳。元阳之外护者谓之浮阳,浮阳则与时升降。若人之阳气则藏于肾中而四布于周身,惟元阳则固守于中,而不离其位。故太极图中心白圈,即元阳也,始终不动,其分阴分阳,皆在白圈之外。故发汗之药,皆鼓动其浮阳,出于营卫之中,以泄其气耳。若元阳一动,则元气漓矣。是以发汗太甚,动其元阳,即有亡阳之患。病深之人,发喘呃逆,即有阳越之虞,其危皆在顷刻,必用参附及重镇之药,以坠安之。所以治元气虚弱之人,用升提发散之药,最防阳虚散越,此第一关也。至于阴气则不患其升,而患其竭,竭则精液不布,干枯燥烈,廉泉玉英,毫无滋润,舌燥唇焦,皮肤粗槁。所谓天气不降,地气不升,孤阳无附,害不旋踵。《内经》云∶阴精所奉其人寿。故阴气有余则上溉,阳气有余则下固,其人无病,病亦易愈。反此则危。故医人者,慎毋越其阳而竭其阴也。卷上\经络脏腑 治病必分经络脏腑论 病之从内出者,必由于脏腑;病之从外入者,必由于经络。其病之情状,必有凿凿可征者。如怔忡、惊悸为心之病,泄泻、膨胀为肠胃之病,此易知者。又有同一寒热而六经各殊,同一疼痛而筋骨皮肉各别。又有脏腑有病而反现于肢节,肢节有病而反现于脏腑。若不究其病根所在,而漫然治之,则此之寒热非彼之寒热,此之痒痛非彼之痛痒,病之所在全不关着,。无病之处反以药攻之。《内经》所谓∶诛伐无过,则故病示已,新病复起,医者以其反增他病,又复治其所增之病,复不知病之所从来,杂药乱投,愈治而病愈深矣。故治病者,必先分经络脏腑之所在,而又知其七情六淫所受何因,然后择何经何脏对病之药,本于古圣何方之法,分毫不爽,而后治之,自然一剂而即见效矣。今之治病不效者,不咎己药之不当,而反咎病之不应药,此理络身不悟也。卷上\经络脏腑 治病不必分经络脏腑论 病之分经络脏腑,夫人知之。于是天下遂有因经络脏腑之说,而拘泥附会,又或误认穿凿,并有借此神其说以欺人者。盖治病之法多端,有必求经络脏腑者,有不必求经络脏腑者。盖人之气血,无所不通,而药性之寒热温凉,有毒无毒,其性亦一定不移,入于人身,其功能亦无所不到。岂有其药止入某经之理?即如参之类,无所不补。砒鸩之类,无所不毒,并不专于一处也。所以古人有现成通治之方,如紫金锭、至宝丹之类,所治之病甚多,皆有奇效。盖通气者,无气不通;解毒者,无毒不解;消痰者,无痰不消。其中不过略有专宜耳。至张洁古辈,则每药注定云独入某经,皆属附会之谈,不足征也。曰∶然则用药竟不必分经络脏腑耶?曰∶此不然也。盖人之病,各有所现之处;而药之治病必有专长之功。如此胡治寒热往来,能愈少阳之病;桂枝治畏寒发热,能愈太阳之病;葛根治肢体大热,能愈阳明之病。盖其止寒热,已畏寒,除大热,此乃柴胡、桂枝、葛根专长之事。因其能治何经之病,后人即指为何经之药。孰知其功能,实不仅入少阳、太阳、阳明也。显然者尚如此,余则更无影响矣。故以某药为能治某经之平凡则可,以某药为独治某经则不可。谓某经之病,当用某药则可;谓某药不复入他经则不可。故不知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泛,必无捷效。执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泥,反能致害。总之变化不一,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卷上\经络脏腑 肾藏精论 精藏于肾,人尽知之。至精何以生,何以藏,何以出?则人不知也。夫精,即肾中之脂膏也。有长存者,有日生者。肾中有藏精之处,充满不缺,如井中之水,日夜充盈,此长存者也。其欲动交媾所出之精,及有病而滑脱之精,乃日生者也。其精施去施生,不去亦不生,犹井中之水,日日汲之,不见其亏;终年不汲,不见其溢。《易》云∶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其理然也。曰∶然则纵欲可无害乎?曰∶是又不然。盖天下之理,总归自然。有肾气盛者,多欲无伤;肾气衰者,自当节养。《左传》云∶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若纵欲不节,如浅狭之井,汲之无度,则枯竭矣。曰∶然则强壮之人而绝欲,则何如?曰∶此亦无咎无誉,惟肾气略坚实耳。但必浮火不动,阴阳相守则可耳。若浮火日动而强制之,则反有害。盖精因火动而离其位,则必有头眩、目赤、身痒、腰疼、遗泄、偏坠等症,其者或发痈疽,此强制之害也。故精之为物,欲动则生,不动则不生。能自然不动则有益,强制则有害,过用则衰竭。任其自然,而无所勉强,则保精之法也。老子云∶无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乃长生之诀也。卷上\经络脏腑 一脏一腑先绝论 人之死,大约因元气存亡而决。故患病者,元气已伤,即变危殆。盖元气脱,则五脏六腑皆无气矣。竟有元气深固,其根不摇,而内中有一脏一腑先绝者。如心绝,则昏昧不知世事;肝绝,则喜怒无节;肾绝,则阳道痿缩;脾绝,则食入不化;肺绝,则气促声哑。六腑之绝,而失其所司亦然。其绝之象,亦必有显然可见之处。大约其气尚存,而神志精华不用事耳,必明医乃能决之。又诸脏腑之中,惟肺绝则死期尤促。盖肺为脏腑之华盖,脏腑赖其气以养,故此脏绝,则脏腑皆无禀受矣。其余则视其绝之甚与不甚,又观其别脏之盛衰何如,更观其后天之饮食何如,以此定其吉凶,则修短之期可决矣。然大段亦无过一年者。此皆得之目睹,非臆说也。卷上\经络脏腑 君火相火论 近世之论,心火谓之君火,肾火谓之相火,此说未安。盖心属火,而位居于上,又纯阳而为一身之主,名曰君火,无异议也。若肾中之火,则与心相远,乃水中之火也,与心火不类,名为相火,似属非宜。盖阴阳互藏其宅,心固有火,而肾中亦有火。心火为火中之火;肾火为水中之火,肾火守于下,心火守于上,而三焦火之道路,能引二火相交。心火动,而肾中之浮火亦随之。肾火动,而心中之浮火亦随之;亦有心火为动而肾火不动,其患独在心;亦有肾火动而心火不动,其害独在肾。故治火之法,必先审其何火,而后用药有定品。治心火,以苦寒;治肾火,以咸寒。若二脏之阴不足以配火,则又宜取二脏之阴药补之。若肾火飞越,又有回阳之法,反宜用温热,与治心火迥然不同。故五脏皆有火,而心肾二脏为易动,故治法宜详究也。若夫相火之说,则心胞之火参令人怔忡、面赤、烦躁、眩晕,此则在君火之旁,名为相火,似为确切。试以《内经》参之,自有真见也。卷上\脉 诊脉决死生论 生死于人大矣!而能于两手方寸之地,微末之动,即能决其生死。何其近于诬也?然古人往往百不失一者,何哉?其大要则以胃气为本。盖人之所以生,本乎饮食。《灵枢》云∶谷于胃,乃传之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寸口属肺经,为百脉之所会,故其来也,有生气以行乎其间,融和调畅,得中土之精英,此为有胃气。得者生,失者死,其大概也。其次,则推天运之顺逆。人气与天气相应,如春气属木,脉宜弦;夏气属火,脉宜洪之类。反是则与天气不应。又其次,则审脏气之生克,如脾病畏弦,木克土也;肺病畏洪,火克金也。反是则与脏气无害。又其次,则辨病脉之从违。病之与脉各有宜与不宜。如脱血之后,脉宜静细,而反洪大,则气亦外脱矣;寒热之证,脉宜洪数,而反细弱,则真元将陷矣。至于真脏之脉,乃因胃气已绝,不营五脏。所以何脏有病,则何脏之脉独现。凡此皆《内经》、《难经》等书言之明白详尽,学人苟潜心观玩,洞然易晓,此其可决者也。至云∶诊脉即可以知何病。又云∶人之死生,无不能先知,则又非也。盖脉之变迁无定,或有卒中之邪,未即通于经络,而脉一时未变者;或病轻而不能现于脉者。或有沉痼之疾,久而与气血相并,一时难辨其轻重者;或有根据经传变,流动无常,不可执一时之脉,而定其是非者。况病之名有万,而脉之象不过数十种,且一病而数十种之脉,无不可见,何能诊脉而即知其何病?此皆推测偶中,以此欺人也。若夫真脏之脉,临死而终不现者,则何以决之?是必以望闻问三者合而参观之,亦百不失一矣。故以脉为可凭,而脉亦有时不足凭。以脉为不可凭,而又凿凿乎其可凭。总在医者熟通经学,更深思自得,则无所不验矣!若世俗无稽之说,皆不足听也。卷上\脉 作者简介编辑 播报 徐大椿像 徐大椿像 作者徐灵胎(1693-1771),名大椿,一名大业,晚号洄溪老人,清·吴江人。大椿生有异禀,聪强过人,先攻儒业,博通经史,旁及音律书画、兵法水利。中年时因家人连遭病患,相继病故数人,遂弃儒习医,而取家藏医书数十种朝夕披览,久而通大义。更穷源极流,自《内经》至明清诸家广求博采。自此医道日进,难易生死,无不立辨,怪症痼疾,皆获效验。 徐氏曾二次应召入京。乾隆二十五年,大学士蒋文恪病,朝廷召请海内名医,大司寇秦蕙田首荐徐灵胎,进京诊治。乾隆三十六年,再召入京师治病,但自己感到年老力衰,携棺上京,最后确其所言,病死京中,由其子扶棺而回。 徐氏著作尚有《难经经释》、《伤寒论类方》、《医贯砭》、《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兰台轨范》等。 晚年筑室七子山,隐于洄溪,卒年7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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